似是故人来（明楼×凌远）42
第三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几个字。
从生母去世，到凌教授去世，再到现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袭来。
凌远呆呆的站在抢救室里，颤抖着的手缓缓掀开白布，看着母亲的遗容，心里疼得喘不过起来。
无力的扶着床沿跪倒了地上，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任凭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上。
明楼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他能做的只是替凌远打电话通知凌岳一家，再联系阿诚，让他尽快陪着凌欢一起赶回来。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明楼在身边，凌远才能够容许自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不需要像当年生母去世和当初凌教授去世时那样佯装坚强。
陈忆的遗体暂时送去殡仪馆，明楼陪着凌远回到院长室休息，等着凌岳赶到再一起办理母亲的后事。
韦天舒和李睿知道陈忆出事的消息，也第一时间赶来安慰凌远，但是凌远却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没有任何的反应。
“明楼，你说我是不是命太硬了，谁对我好，谁就会倒霉。与其这样，我宁肯母亲永远不要原谅我，她可以怪我间接害了父亲，她甚至可以打我骂我都好。为什么她会走得这么突然？”
送走韦天舒和李睿之后，明楼走到门口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凌远原本绷直的身子下意识的向前倾着，明楼心里暗道不好，赶紧坐到凌远身旁，伸手摸了摸他上腹，果然胃腹这一块又是硬成一团。
手臂用了些力气，把凌远整个人揽在自己肩膀上靠着，另一只手给他缓缓揉着身前恐怕已经疼了许久的位置。
温暖的怀抱让凌远突然间有了想要依靠冲动，便任由自己发泄着心里的情绪。
“你把妈妈照顾的很好，凌教授走了之后这段日子，正是因为有你们陪在身边，她才能走出来，今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明楼想要劝解凌远，却被凌远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凌远失控的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临时加了一台手术，如果不是手术不顺利这么长时间才做完，如果不是约定好今天要回家，如果。。。或许她今天会出门，只要她不留在家里，就不会出事了！”
大喊过后，凌远瘫软的倒了下去，被明楼接住扶稳坐下来，表情却更是绝望：
“上一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他们最大的不幸就是收养了我这个儿子，这个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和灾祸的儿子。。。”
在情绪激动和胃部的剧烈疼痛之下，凌远终于失去了意识。明楼把他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盖上毯子，又灌了热水袋让凌远抱在身前焐着，明楼这才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眉心，过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扛不住，只好从口袋里拿出许久没有吃的阿司匹林吃了两片。
想着凌远目前的状态，以及自己计划中即将走到的最后一步，明楼觉得止疼药也起不到效果了。事关机密，这个时候他没办法把全部的实情告诉凌远，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凌远再次承受一次打击呢。
明楼吃过药没多久，院长室的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明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知道凌岳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又怕吵醒凌远，于是赶紧起身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林涛和秦明，想必是为了陈忆意外身亡的案子来找凌远了解情况的。
明楼指了指沙发上昏睡的凌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关上门，把林涛和秦明带到旁边的会客室里。
“凌远知道的我也都清楚，他身体不太舒服刚睡下，有什么事情先问我吧。”
明楼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甚至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跟凌远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林涛跟秦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拿出本子开始循例向明楼提问。
已经确定发生爆炸的位置是凌家对门那户人家，而爆炸的原因经过现场勘探初步判断是煤气泄漏，而爆炸中心则是厨房的灶台，警方在那里还找到了汤锅的碎片。另外，还发现爆炸现场的房门是没有上锁的。
据警方向周围的邻居调查的结果得知，在爆炸发生之前，陈忆下楼去倒垃圾，还碰上一个熟识的邻居聊了几句。
既然明楼说陈忆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等着他和凌远回去，那么陈忆之所以会出现在对门被爆炸波及的原因，恐怕只能是从楼下回来的时候闻到了煤气的味道，而那家的大门也许出于某种原因没有锁上，她救人心切才自己走了进去。
至于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就要等秦明给尸体进行详细的解剖才能确定了。
跟明楼谈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正看到凌远从院长室出来，林涛向凌远承诺会尽快查明真相，也劝凌远节哀。
晚上八点钟，凌岳一家人从外地赶回来，把旭旭交托给秦少白暂时照顾着，凌远带着凌岳两夫妻到殡仪馆见陈忆。
凌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直接吃了双倍剂量的止疼药，按理说以他这样的情况，明楼不可能放心离开。
但是在见到凌岳之前，明楼接到一通电话，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匆忙跟凌远解释了一句就开车走了。
听到明楼最后说的那句“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凌远心里虽然知道事情不简单，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无暇多想。
阿诚和凌欢收到噩耗之后订了最快的航班飞回啦，到达北京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兄妹三人再加上凌岳的妻子沈晴以及阿诚几人一起到殡仪馆处理母亲的后事，订好了明天一早遗体告别的时间。
然而直到遗体告别的仪式开始，明楼始终没有出现，阿诚虽然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却只能按照明楼的吩咐暂时告诉凌远明楼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不能抽身。
所以，直到母亲下葬，回来之后凌远才知道明楼正在接受隔离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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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故意把院座变成“孤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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